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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銀解讀 | 創業者極簡法律系列（九）以“資本顯著不足”為由刺破公司面紗
時間：2023.07.17 作者：北京中銀（深圳）律師事務所 高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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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破公司面紗”本質上就是要滌除公司和股東之間的絕緣關系，突破股東的投資份額使股東對公司債務承擔責任。
一、人格混同的認定
二、資本顯著不足的認定
當股東利用較少的資本從事力所不及的經營或者以其他形式企圖規避投資風險時，表明其缺乏從事公司經營的誠意，當公司的運用背離法律賦予其獨立人格的原始初衷，公司將不再具有獨立性質。
根據《九民紀要》第12條：“資本顯著不足指的是，公司設立后在經營過程中，股東實際投入公司的資本數額與公司經營所隱含的風險相比明顯不匹配。股東利用較少資本從事力所不及的經營，表明其沒有從事公司經營的誠意，實質是惡意利用公司獨立人格和股東有限責任把投資風險轉嫁給債權人。”
另參照《上海市高級人民法院民事審判第二庭關于審理公司法人人格否認案件的若干意見》第七條規定：“股東未繳納或繳足出資，或股東在公司設立后抽逃出資，致使公司資本低于該類公司法定資本最低限額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公司資本顯著不足。”
由于資本顯著不足的判斷標準有很大的模糊性，特別是要與公司采取“以小博大”的正常經營方式相區分，因此在適用時要十分謹慎，應當與其他因素結合起來綜合判斷。
三、司法案例實踐（僅列舉部分）最高人民法院在審理《上海福佩克石油化工有限公司、中海外賽寶（上海）實業有限公司買賣合同糾紛二審案》中裁判說理如下：“股東在實際投入公司的資本數額與公司經營所隱含的風險明顯不匹配損害債權人權益時應當承擔連帶責任。”【（2019）最高法民終1069號民事判決書】浙江省永嘉縣人民法院、浙江省溫州中院在審理《永嘉縣星豪家居有限公司、吳祖川與薛文鋒、吳祖彩房屋租賃合同糾紛一案》時裁判說理如下：“股東實際投入公司的資本數額與公司經營所隱含的風險相比明顯不匹配，因此兩股東對星豪公司所負的債務承擔連帶責任。”【（2019）浙0324民初4863號民事判決書】、【（2020）浙03民終1545號民事判決書】
四、“資本顯著不足”三大要件裁判說理
1. 不匹配須達到“明顯”程度
（2019）最高法民終1069號買賣合同糾紛案件中，債務人作為注冊資本2000萬元的新能源公司，二審庭審之時其股東總實繳出資仍為0元，而其經營規模和負債規模巨大，僅與本案有關的合同糾紛標的額就高達1億多元。最高法認為，茂昌公司在設立后的經營過程中，股東以零資本從事力所不能及的經營，已大大超出公司所能承擔的風險，表明其沒有從事公司經營的誠意。
2. 明顯不匹配持續一定時間段
在（2021）滬01民終4825號股權轉讓糾紛中，史某為收購某公司三十位自然人股東的股權而設立了深賾公司，該公司自2017年成立以來從未開展實際經營，且史某向公司投入的8400萬元資金與公司需要支付的約9億元股權受讓價款相差甚遠。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認為，自2018年初簽訂股權轉讓協議至2021年被收購的股東提起訴訟，公司仍有50％的股權受讓款無法支付，表明股東史某投入的資本數額與深賾公司經營所隱含的風險已經達到明顯不匹配的程度，且持續了一定的時間段，符合《九民紀要》第12條“資本顯著不足”的情形。
3. 公司主觀過錯明顯
在（2022）魯06民終506號建設施工合同糾紛案中，周勇智主張北京公司注冊資本僅為50萬元，卻投資涉案數額巨大的工程，為資本顯著不足，故股東應承擔連帶責任。對此一審法院認為，所謂的“資本顯著不足”是指公司成立后在經營過程中，股東投入公司的資本數額與公司經營所隱含的風險相比明顯不匹配。以“資本顯著不足”來判定股東承擔責任，應以公司主觀上存在明顯過錯為要件，即惡意利用公司獨立人格和股東有限責任把投資風險轉嫁給債權人。而本案中，涉案工程合同價款為19998855元，北京公司已經支付17867200元，從該數額來看，北京公司所投入的資本數額與涉案工程規模基本匹配，亦不存在公司惡意轉嫁投資風險的行為。故對周勇智的該主張一審法院不予支持。
五、總結
日本學者森本滋曾做過一段精辟解說：“公司法人格否認法理是指對照法人制度的目的，就某一公司而言，貫徹其形式的獨立性被認定違反了正義、衡平的理念，并不對該公司的存在給于全面否定，而是在承認其法人存在的同時，只就特定事案否定其法人格的機能，將公司與其股東在法律上視為同一體。”總的來說，刺穿公司面紗是一條衡平規則，基于公平理念，只有當不刺穿對債權人明顯不公平的時候才能刺穿。
注：本文圖片來源于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